今晨,禄川急信再至,命其即刻起兵,并派宗政阴押送鹤滁王回禄川复命。
“那还不快调人设卡,查清陆路!”
“陛下仁慈,易受此女蛊惑,大军一旦开,鹤滁城所余守军不足两万,又多是降卒,陛下独守此城,倘若被她一言所动,将其释放,若她与季家里应外合,鹤滁城恐难自保,更何况,宋军正自南而上,末将不能令陛下
陷险境。”
然而,齐颂确有反心。
魏炀沉声。
端康王军虽受皇命南征郦军,却屡屡托辞整备,迟迟未发。
魏炀虽已料到季云烟此计目的,但这女人出招实在太狠,几乎无解。
“陛下放心,末将必严加看守,绝不让她与外界有丝毫接。”
齐颂焦躁至极,推着轮椅在屋子里来回踱动。
“可寻到鹤滁王的下落了?”
“正因此女太过危险,才不能留于陛下侧。”
“胡宝昌既起疑,若鹤滁王真死在齐西境内,那你必将百口莫辩。”
角落里,桓立轩倚墙而立,隐在冰冷阴影中。
一等属下关门离开,他立刻看向魏炀。
“你猜得对!禄川要我派舅舅亲自送人,就是在怀疑我们不肯出兵,想将舅舅当作人质!”
仄与晦暗,在光明温
中被一点点驱散。
当夜,北方传来急报,禄川大军主帅并非先前预料的傅廷晏,而是胡宝昌亲侄,胡靖安。
齐颂一咬牙:“罢了,我派百骑随你护送。”
“你如今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对!若他死在我们面前,毁尸灭迹就是,谁也拿不出证据,可若让禄川使者见着,那就麻烦了,禄川使者……禄川监军三日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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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在战时,此事原本有解,只消与胡宝昌坐下来,细谈解释,消了误会。
众将哗然――
镇南台旋即决策:桓立轩领兵三万,北上东衢迎敌,以抗禄川主力;东营大将军蔡勘率三万卒,沿漱玉河布伏,以抗齐西援军南下。
魏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桓立轩抬望向齐泽襄,眼神坚定。
他望向窗外,眸色沉凝:“只是,我尚有一事想不明白,季云烟纵有几分心机,能猜出你有称帝之意,可她未曾踏足端康,从未与你谋面,她是如何像早有预见一般,将你的心思与谋划拿得这般
准?”
诸事议定,魏炀也松了口气。
“陛下,末将请命,带兴阳长公主随军北上。”
“桓将军,长公主现被关押牢中,带她出征未免累赘,况且她计谋多端,太过危险……”
齐颂一怔,叹:“承渊,你肯替我前去,我自然放心,可你这
份……”
……
“……骗子。”
这几日,魏炀一直宿在端康王府,为齐颂谋划军务。
望着眼前一幕,他角泛起自嘲冷笑。
……
齐颂登时眼前一亮。
桓立轩再次磕诚拜。
“所以,我亲自去一趟保化,接应禄川监军。”
诸事议定,众将正起程,桓立轩忽然叩首跪地――
“是!”
他之所以迟迟不出兵,就是为待皇军与郦军互耗,再趁乱袭取禄川,一举夺权。
“鹤滁王若要登岸入境,八成就在保化那一带,可那片你也清楚,军纪涣散,虽有一两千兵,真听我号令的有几个?多是些见钱眼开的货色,我原打算出兵时一并整顿,哪知偏这个节骨眼出了岔子!”
,在牢栅之间投下光瀑,照亮了二人交握的指。
齐颂烦躁至极,举起酒壶仰痛饮。
“属下已派人拦截了所有漱玉河南来的船只,却始终未见鹤滁王踪迹,恐怕……是改走了陆路。”
只要鹤滁王毙于齐西,那便等同端康王摔杯起兵,反叛禄川之心昭彰。
魏炀沉稳安抚:“你先别急,鹤滁王六月初八才被放出,算航程,最快也是近日方能抵达齐西,季云烟若真想借他一死构陷你,必然要
足戏码,我们知
不算,得让禄川的人也看见。”
众将听罢,皆点称是,目光转向陛下,恳请批准。
“当务之急,是找到鹤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