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如果我同你说,下药之人并非李氏……”
空的后山佛堂中,傅廷晏正拨动佛珠,口中喃喃诵经。
父亲和季庄主屡次派人来叫他回去。
然而――
他不肯。
傅廷晏预想她会破口大骂,为何广慈寺要如此凌扶墨,或是,直接用她那毫无缚鸡之力的手攻击他。
“你听我说,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回去,好不好?”
“扶墨,我不重要。”
“但要是你这病被有心之人得知,加以利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你给我的那药来解致情毒就够了,我不需要别的,扶墨,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他焦急不已的神色,满足地摩挲着她的发。
“烟烟,好在当初下药之人是李沛君,她已经害不了你。”
他没有回,只缓缓睁开了眼。
季云烟呆呆抬眸,失魂落魄地望向扶墨。
第一次见到齐缙,在久衡山上,与他爱至
时,她无端失控,变作听话玩偶。
这一年间无数个日夜,他无数次幻想着她的脸,才能支撑他苦挨至今。
扶墨微微摇,面
凝重:“虽然你病发时与致情毒症状一致,但那只是表症,如若在你情动时有人稍稍对你动些手脚,你就会心智溃散,失去控制,沦为傀儡,这才是你此病最可怕之
。”
暮鼓已尽,夜幕如披,盖在广慈寺绵长的香火纱衣之上。
或许还有许多她失智受控、但已无从得知的时刻。
他的心底已觉幸福不已。
季云烟望着他破烂衣领间出的两
几乎刺破
肤的锁骨,她心
的泪意又一次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季云烟拼命摇泪。
“不是……致情毒吗?”
季云烟的语气中再听不见一丝午后的蛮横跋扈。
每回有人来寻他,扶墨拒绝的措辞如出一辙。
“此事不牵涉扶墨,只要能换金舍利藤,不
您提什么条件,但凡是我能办到的,我都愿意交换。”
原来这毒,早在她不知不觉中展过它可怕的威力。
“烟烟,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
她言辞恳切,一字一句哀求。
扑通一声,季云烟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下跪声彻佛堂。
“傅先生……”
扶墨庆幸。
傅廷晏眉目一敛,手中佛珠停止了转动。
从前她只以为,这不过是致情毒的副作用。
“小公主回来了。”
“烟烟,你为了我奔赴千里来到广慈寺,我很开心。”
“烟烟是我的未婚妻,她的安康甚于我的命,不
她最后愿不愿意嫁给我,我都要尽力治好她。”
这是他这一年中,最温的一日。
“我希望她此生健健康康,永远自由。”
扶墨望着她替他搓手、捂他冰冷指尖的紧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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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栗湖庄,她与谢轻舟和时卿三人共浴,溺水后她突然情大变,对他们言听计从。
而且那些男人虽察觉端倪,但他们无心控制她,更遑论加害于她,以至无关痛。
季云烟怔怔望他,屏住了呼。
“你上所患,并非致情毒。”
季云烟彻底愣住。
扶墨轻声叹息,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还是摇。
“可我不能走,广慈寺有一味传寺至宝,名叫金舍利藤,此物珍贵,百年才出一支,我需要此物来为你入药。”
……
一切从前毫无关联的记忆一瞬间涌回她的脑海――
自己的这点辛苦比起他这一年来所受的苦楚,实在微不足。
她的脚步落在离傅廷晏不到五步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