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陛下。”
但如今的季云烟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他。
在外虽礼节从简,但夏怀还是将子躬得低低的,恭敬拜礼。
假传皇令、擅自出兵……这些死罪,她说她要揽下。
“公主是陛下唯一的亲妹妹,自然爱多些,向来如此呢。”
“陛下怎么来了?”
金丝黑面的油纸伞檐和齐泽襄的话音同步,遮住了地上漉狼狈的女人。
桓立轩没有开口。
他问旁边的紫蓉:“陛下对烟烟向来如此亲昵么?”
“才给公主请……”
瓢泼大雨中,他仰面直视齐泽襄,高声而问:
不许院外人出声行礼,以免惊动公主。
他嘴角微笑问:“长胥胜仗而归是大喜事,怎看起来面色不悦?”
紫蓉习以为常地点点。
“你既有怨气,朝我发就是!匕首在这里,我任你!把我的命赔给时卿如何?”
“公主先前示末将以刻木及密信,说此次出兵乃陛下密令。末将虽敬忠执行,但颇有疑虑,故求问陛下,此次西征漠北,可当真是陛下亲自下令?”
当时,桓立轩只以冰冷的沉默回应她的承诺。
不此前她将出兵理由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此言一出,他猜到一切。
这是出征北凉山前,季云烟特意私下找桓立轩说的一句话。
可每每他以为它彻底熄灭了,那火苗总是能再一次冒出红蓝色的。
另一,齐泽襄正
抱起季云烟回车,
后传来桓立轩的声音。
他顿了一下,即刻给自己掌嘴。
“求那不会说话石佛又有何用?”
进院后,即便一旁就是刚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他的视线也一直停在季云烟上。
“陛下。”
“去生个炉子,给他俩熬碗止风寒的热汤。”
齐泽襄立刻伸手搀她止住这个大礼,看向她的目光颜色更为喜悦。
夏怀见此情状,带着伞三两步赶了过来,给小将军撑上。
齐泽襄索将浑
冷的季云烟搂进自己的大氅中捂着。
到最后,他不顾漉雨水,索
将魂不守舍的女人彻底搂进怀中。
“瞧才这记
,陛下收到您的捷报便立刻下令给您加封长公主衔、赐封地……如今该称呼您为长公主殿下了,
才给长公主请安,给桓将军请安,念长公主和桓将军此战漠北立有大功,陛下是特意亲来平泱接二位的。”
桓立轩垂下眸,偏后退了半步,躬
行礼。
“十三不必行礼,你们一路辛苦了。”
他静静站在她的后。
“臣妹谢陛下。”
从第一次搀扶起她开始,他的手没有一刻从她的手臂上离开。
“这里雨大,别着凉了,咱们去车上说,长胥也快去换衣服。”
就算他当即死在她面前,她也只会淡漠错,不闻不问。
“十三。”
“哎说了不必行礼,快起来,快起来。”
扶墨暂且压下疑虑,转往车上去。
季云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再一次要跪伏下去。
齐泽襄的视线转向满脸雨水依旧盖不住失落的小将军。
此刻,桓立轩跪下,结结实实地朝齐泽襄行了个下臣之礼。
齐泽襄停步回,眉眼间俱是仁君的和蔼悦色。
他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桓立轩的开口被后一
深沉稳重的嗓音截断——
“末将谢陛下。”
扶墨抱着手,远远看着君臣和乐的一幕。
“此战你放心去打,将来若有任何罪责我都会一力承担。”
“是。”
他眼睁睁看着心底最后微弱奢望的火苗,在大雨中一点点凐暗。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