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不知，扶墨今夜带她出来冷风，原本也并非为了交心。

        “星月在天，山河在地，我扶言白对天地起誓，今日对季云烟之言，终生可为之践履。”

        季云烟疼得厉害，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开口：“婆婆的确爱恨分明。”

        “公主。”

        借了紫蓉许多的力才勉强站稳，她长一口气，努力睁眼。

        “是咱们设在西城十里巷粥棚的人来报，说他们这几日发现有个小男孩常来，但问他家人，他一句话都不肯说，拿了吃的就跑。咱们的人起了疑心，偷偷跟了他一回，发现这孩子躲在十里巷北边的破庙里住着。”

        这是季云烟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扶墨。

烟烟，如果有一日，你对我也有了与我对你一般的情意……我所求不多，能有这涛涛魑河的一瓢，于我便心满意足矣，那时，我扶墨必定书礼媒聘俱全迎你过门。”

        他还带回了翁婆婆的儿子，米穆窦。

        “我虽常以遨游六国作志，但实是在认识你以后才彻底意识到这天地宽阔，不该一生只困守一州一谷，这次同你来了龙殇，我愈发觉得如此，此生该有万千种可能，而非一路望至白发。”

        “还记得在大宁城的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去邵阳……”

        季聪解释：“此事是谢公子临走前交代的，说一定要将这个米穆窦带回武城，交给公主问话。”

        迈上台阶没几步，厨房那砸响一阵乒铃乓啷的动静，继而传来婆婆哭天抢地的惊嚎。

        曾副将从后急急奔来，拦住了主仆二人的脚步。

        紫蓉替她问去：“可是桓将军回来了？”

        同米穆窦聊了半个时辰，该问的问完，季云烟让米穆窦去找翁婆婆。

        “这位翁婆婆可真是情中人呢。”

        仅剩的一点力气今日全用来同米穆窦说话，季云烟微微转，步履便踉跄得厉害。

        曾副将摇。

        或许扶墨真如谢轻舟当日随口一诌的那句所述――

        季云烟愣了一会，百感交集。

        次日上午，季云烟一睁眼就开始晕咳嗽。

        “此人是个逍遥飞升的命格。”

        她安静地听着，点点。

        紫蓉扶着她慢走。

        但他待她，总像是隔着一层名为“未婚夫”的枷锁在言在行。

        “当时的一切对我来说太突然，你的出现突然，你出现后所发生之事也突然，我答不上来，但并非我拒绝，我只是觉得，我该思考清楚，再慎重回答你。”

        扶墨的笑意里多了许多率真轻快。

        “公主！”

        “如果你不愿嫁到弥州，嫁到月落谷，我想……我会愿意试着去邵阳。”

        只是后来不知怎地，看着她印星璀璨的眼睛，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心底话。

        他有个大胆的疗法要施诸在她上。

        本以为公主能休憩一日，下午季聪从北凉山回来了。

        过去他在她面前或逗趣玩笑，或温文尔雅，或疏离矜贵……

        “桓将军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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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睛很大，很瘦，样貌……有些像公主您要寻的稞儿。”

        紫蓉气得厉害，叉着腰要找扶公子理论，扶墨只波澜不惊：“不急，我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