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吃药了?”
她想起詹钦年教她一击毙命的口位置。
岂料稞儿眼神一斜,骤然变脸,猛地推开她。
周围的打斗声愈发激烈,兵碰撞声在空旷的墙
之内不停回响,好像有无数把白刃银刀搏击相接。
“应该就是你了。”
稞儿又锁好门,把柜子拖到门口抵住,冷静看向她。
打斗声渐渐微弱下去。
婆婆以气声紧张,一边握上锄
起
。
但稞儿已经走到门口眺望,确认他没有同伴后才折回:“和我一起把他的尸拖到河
里去。”
“他比那个谢轻舟还要喜欢你得多,所以你要他任何事,他都会用最大的努力
到,因为他害怕失去你。”
季云烟死死攥着稞儿的手,没有作答。
砰的一声,鞑兵倒地。
她赌输了。
“你是女的,”那鞑兵用蹩脚的东南话迫来,“兴阳公主?”
她的匕首在比手臂还长的可怖大刀前犹如玩。
天快要亮了。
鞑兵的大刀缓缓高举过肩。
她歪下看他:“你这么笃定?”
“时卿一定会把援兵请来的。”
“你很怕,是不是?”
“嘘。”
“他喜欢你。”
趁那偷袭之人还在刀,季云烟立刻抽出匕首,拽走孩子。
她再不顾忌音量,大笑出声。
女人和孩子被手提大刀的鞑兵向墙角。
看着你培养的细菌死于实验,你可满意这样的结局?
黑暗中,她听见鞑兵痛叫一声。
连绵闷雷般的
蹄声如洪水猛兽,摇天动地。
黎明的朝霞接了武城风沙呼啸的暗夜,东边升起一轮朱红色的太阳。
季云烟看着这小鬼一脸严肃的模样,轻笑出声。
稞儿一本正经地说着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话。
竟有北鞑绕过外鏖战的所有人,偷袭到了这里!
纯粹的黑暗彻底笼罩,再也分不清时间的逝。
季云烟恍然照。
起初是很轻很远的一串咚咚低响,到后来,震颤之剧,不需要贴耳也能清晰听见。
似乎是败了。
”
她立刻低声嘱咐稞儿:“别出声。”
“好像有蹄声,不知
是不是北鞑又来了。”
只能听见一快一慢的心声在兵戈碰撞中交错擂打着不知是否还有明天的焦灼黑夜。
她的心脏也慢慢堕入浩若寂空的无垠麻木。
她愣了下,耳朵贴上墙。
外面所有人都死了,她很快也会死在这里。
她的脸上手上溅来温热的。
朦胧里只看见一个男人的影。
高高在上的监者。
她歪倒开去,原先的床板上立刻劈下一大刀。
稞儿把带血的匕首回她手上时,她还镇在惊恐中一动不动。
她深深呼,颤着“嗯”了声,从药瓶里哆嗦抖出些药
,顾不得数多少颗了,一
脑吞下。
季云烟所在的屋子已经是整个河里最深最安全的所在,除非……
怀中的孩子突然开口。
沉默了一夜的稞儿突然拦住她。
“丫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外
守着!”
季云烟一句阻拦未完,婆婆背影已消失了。
她浑颤抖,肾上
素飙升至极限,握在手中的匕首和她一起发抖。
“你……”
北鞑挖通了河,通过干涸的河床潜了进来!
季云烟剥掉了墙上的
毡,她的脸紧紧贴着冰冷的砖墙,任何声响都在她耳中无限放大。
紧接着肉刺破的声音如同撕扯绸缎般“嘶啦”开来。
四下已经没有陈园人的声音,贸然开口可能会引来他的同伴。
“婆婆别去……”
她的手心左右相继一空。
瞄准,正要刺去——
季云烟轻声叹息,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