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变质

        渐渐的，女生们对子书修的痴迷逐渐变质了。

        楼yin笔尖顿在习题册上，眼角的余光又瞥见窗外那几个女生。

        “……手指肯定要最先藏起来，不容易坏，还能天天dai在shen上。”

        “tou发也行啊，剪一绺封进玻璃瓶，摆在课桌里多好。”

        “你们俗不俗？要我说，眼睛才是最好的，他看人的时候，那点光……”

        楼yin听得后背发mao。

        这已经是第三周了，自从子书修转来这所学校，周围的女生就像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起初只是偷偷递情书，后来变成课间围在他座位旁不肯走，直到上周，林薇薇和许琪在食堂打架，原因是林薇薇说“子书修今天看我的时间比看你久了两秒”。

        而现在，她们开始商量怎么“拆”了他。

        “喂。”楼yin用胳膊肘撞了撞子书修的胳膊。

        他转笔的动作没停，只是偏过tou，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意。

        “你没听见外面？”楼yin压低声音。

        子书修“嗯”了一声，笔终于停了，他指尖搭在太阳xue上，姿态放松得像只晒够了太阳的猫。

        “听见了，她们在说周末去买什么样的盒子。”

        “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楼yin简直想把习题册拍在他脸上。

        子书修眨了眨眼，睫mao像蝶翅扇了扇：“反应？什么反应？”

        “她们想分尸你啊！”楼yin几乎要咬碎后槽牙，“林薇薇和许琪刚才说要……”

        “哦。”子书修应了一声，像是听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他忽然笑了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chu1，既不显得过分热情，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她们好像很喜欢我。”

        “这不是喜欢！”楼yin压低声音，“是病态！是想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

        她话刚说完，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两个女生正为了谁能“先保guan子书修用过的草稿纸”吵了起来，其中一个猛地推了另一个，那人撞在桌角上，疼得眼圈发红，却死死盯着子书修的方向，han着泪说：“我只要一小片，真的只要一小片……”

        楼yin突然想起张岚，也是这样，变得越来越病态。

        “她们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引导的？”楼yin盯着子书修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清澈的光里找出一点恶意。

        子书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是啊。”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承认“今天吃了米饭”。

        楼yin倒xi一口凉气：“你很想被分尸吗？”

        “没有啊。”他无辜地摊开手，掌心白净，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就是这双手，昨天帮前排女生捡笔时，让对方当场尖叫着说“愿意把这只手供奉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zuo？”

        “我无所谓啊。”子书修转了转手腕，校服袖口hua下来，lou出一小截皓白的手腕，“她们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楼yin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

        “你知不知dao张岚被你害得……”

        “蟑螂？”子书修突然歪过tou，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谁啊？怎么叫这个名字？”

        楼yin愣住了。

        台灯的光刚好照在他脸上，他的表情是纯粹的茫然，不像装的。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记在笔记本上的话――那些被“chu1理”掉的分shen，从来不会记得死前的事。

        原来张岚杀死的那个“子书修”，早就成了他不记得的过去。

        楼yin默默翻开笔记本，在“分shen无记忆”那条后面画了个加重的波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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