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燈火劫魂,命債一還
那一夜,代王府張燈結彩,正是王妃李氏生辰。
雖已被軟禁,但王爺念王妃生辰,不好zuo得太過火,仍命人備酒設燈,讓李氏邀內苑數名女眷前來「淺敘舊誼」。
憐兒赫然在列。
她本不yu赴宴,但當看到那一盞主燈時,心中一震。
那燈——
通體朱紅,繡金壽字,底座圓形蓮樣,燈座微傾,一縷檀香穿過燈芯,旁繫彩絨。
與她幼年那夜,母親蘇錦所被害的那一盞祝壽燈,一模一樣。
回憶一幕幕湧上心頭,那年大雪紛飛,母親剛在府中立足,正房送來一席祝壽燈。母親剛於宴中回院,酒酣耳熱之際,燈座忽爆開,引火上梁,整屋瞬焚。
她記得母親尖叫著yu奔出火場,裙裾已燃,前門和後門卻早已被主母派人反鎖,不得出房一步。
最終,蘇錦當場焚shen,膚焦如炭,hou音哽sai,shen死之時連一滴眼淚都沒落下。
如今,這盞燈竟再次在這裡遇見,火芯搖曳,彷彿要將舊恨與新仇一併吞沒。
憐兒輕笑,伸手接過香盞,低聲dao:
「王妃如此美意,憐兒豈能不賞臉?」
當夜酣宴,火災突起,眾女驚呼四散。
李氏從那晚後便已瘋魔,她早已安排好人,封住後苑唯一出口。她站在高閣樓上,眼見濤天火光吞沒樓下帳幔,面上終lou惡毒笑意。
「這狐狸jing1……終於葬shen火海了罷……」
誰料,火場忽有暗影翻出。
馮憐兒,一襲緋紅,火未沾shen,披風獵獵,自烈火中緩步走出,眉眼冷冽,chun角帶笑。
「李氏,你以為燒死的是我?」
她甩開燈紗,lou出腰間火罐與預設火油的線索,冷聲dao:
「可知我一眼就認出這燈的設計,是我母親死時,主母贈給她的那盞。」
「你這局,不是要殺我,是在替她補命。」
話未落,代王已趕至現場,滿目火海。
他望見李氏倚在欄杆上,臉上神色驚懼,手中尚握斷燈座的機關柄,早已證據確鑿。
他轉向憐兒,低聲問:「你可安然?」
她柔聲一笑:「王爺若晚來一刻,妾恐怕再見不得天光。」
宇文達轉頭,終於沉聲開口:
「來人——廢王妃之位,立即收押處決。」
李氏仰首痛哭:「王爺!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過一個狐媚子——你竟為她,要我死?」
宇文達未語,只冷冷轉shen,背影如鐵。
而憐兒走至李氏shen側,低聲於她耳邊dao:
「今夜你成全了我的遺憾,我未能救下我母親,但我救了我自己,你送我一場葬shen之焰,他送妳一場緣盡情絕,不多不少,恰恰相抵。」
李氏shen形劇顫,終於在嘶吼與哭叫中被拖入火後殘室——
那是她設局之地,
如今成了她的葬shen之所。
火滅灰冷,殘燼飛散。
憐兒立於高處,紅衣未染,香髮微亂,
風中,她輕聲喃喃:
「娘,您的命,我已替您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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