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第二个祭日。
最早的迎春花已经开了,满坡的绿枝攀着jiao小垂顺的黄色花朵,开得轰轰烈烈。淡水蓝的天,空气犹带着几分冷。
门铃声响起,黎秋槐颇为意外地推开门――
门口的少女怀中抱了一束红色花朵,圆圆的猫眼盛满和春天一样饱满的朝气。
“早上好,秋槐姐,我摘了些花给你。”
是沈烟烟。
黎秋槐诧然了片刻,失笑:“快进来吧。只是我这儿没有花瓶。”
少女眨眨眼,从随shen的袋子里拿出一只素白瓷花瓶。
“我知dao,我带了。”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盥洗室,接了水,冲洗去花gen的泥土,又将花jing2外多余的叶子摘掉。
宝石红的山茶花。在末日里更显得尤为珍贵,在沈烟烟的花园中却不算稀奇。兄长在她五年前足不出hu时,就为她搜集储备下许多花种。
又一年春日来临,在她如今越发强大的木系异能下,这些花儿也生长得更加繁盛惊艳了。
“那天人多,忘了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沈烟烟弯腰从袋子里继续往外掏,像叮当猫口袋一样,又拿出个铁盒子。垂着的发丝遮掩着柔美的侧颜,声音ruan和:
“我除夕前还学zuo了些枣花糕和牛she2饼,也都带来了。不过是第一次zuo的,不知dao你喜不喜欢吃。”
花已经摆放在墙边的斗柜上,是很古典雅致的鲜花。铁盒掀开,nong1郁的酥点香气扑鼻而来。
黎秋槐坐在沙发上,有些恍惚。
屋子里很静,这种安宁的氛围和香气,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过去的时代。
黎秋槐ca了ca手,缓缓拿起一块牛she2饼,入口咀嚼。眸中淡淡浮过徜徉着回忆的碎光:“啊,这个很味dao……”
“有点熟悉对吧?”
沈烟烟雀跃:“基地里有以前瑞祥斋的老师傅,我偷师来的pei方。”
黎秋槐点tou:“对。”
她低tou又笑:“小时候,我和我家的小表妹都喜欢吃。”
沈烟烟一愣。
“她并不是经常能吃到外面零食的孩子,那年也是我第一次带去给她尝。一盒很多口味,她shenti弱,怕她积食,每样就只给她掰了点尝尝……也许毕竟是表姐妹吧,她和我的喜好倒是很相似。”
“扯得远了。很好吃,谢谢你。晚些我也拿去给我父亲尝尝,想必这个味dao他也会很喜欢。”
沈烟烟也不觉陷入回忆。
因为父亲的xing格,还有后来夫妻情感破裂的原因,家中总是很冷清。母亲那边的亲戚也并不常来走动,印象中只模糊记得一个温温柔柔的姨妈。
可惜姨妈同样辞世很早,只剩姨父与表姐相依为命。
姨父也因末日而引发旧疾,一直在接受治疗。
沈烟烟低喃dao:“喜欢就好,是我的荣幸。”
黎秋槐又笑了笑,视线转向桌面,忽然别开话tou:“其实,本来这段时间也想同你说说话。”
“秋槐姐想和我说些什么?”
“想和你聊聊阿遽,还有这五年。”
“…好。”
她们好像从没有当面谈过黎秋槐和沈遽之间的亲缘关系。
但女人却像默认她知dao般,继续娓娓说了下去:“从哪里说起呢?一开始,是有个女孩子拜托我照顾他。”
……
黎秋槐仍然记得北区基地第二年的冷秋。
是女孩的祭日。
基地突发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搜寻定位,找到那个平日就少见踪影,更别提会在今天彻底消失的男人。
地下仓库照不到阳光,空阔,阴冷。
当她推开尽tou那扇门时,一支空guan刚好咕噜gun了过来。
黎秋槐手指发冷地蹲下捡起,循着地板往更深chu1望去。隐约是一只又一只的轮廓,密密麻麻,几乎望不见尽tou……
借助里面一盏昏暗的油灯,她也终于看清那掩藏在黑暗中的shen影。
沈遽站在几只箱子的旁边,眼神灰漠得毫无波动,手上正拿着一支抑制针。
看都不看地朝颈侧静脉扎了进去。
熟练到像已经zuo过无数次。
墙bi一箱箱储备药剂的图标,也让黎秋槐心中骤紧。
在男人的脚下,废弃的抑制针空guan更是堆满了地面。满满当当,多到chu2目惊心。
几乎满仓库都是已使用和待使用的注she1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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